转眼间,初遇你的日子已飘然远去,半个月的光阴似箭。每次忆起你,心中总不免涌起酸楚的涟漪。
记得那天,我拜访友人后归家,你默默地坐在藤木编织的沙发之中。我推开门的刹那,你抬眸望我,既无喜悦,亦无惧色。我注意到你那双小手规矩地合十,安放在腹前。
室内,风扇的嘈杂声与模糊不清的三十二寸电视中播放的新闻联播交织。我自沙发旁拿起拖鞋时,用最温柔的声音询问你是何家的孩童,名为何姓。我挺身换鞋,而你依旧低首,静默不语。
于是,我开始猜想,这是一个多么惹人怜爱的孩子。相似的过往,让我对你的同情如潮水般涌来。
婶婶后来告诉我,你年仅三岁,是她暂时照料的友人之孙。因了家庭的某些变故,你暂时栖身于此。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,原来你不是沉默的哑巴,只是习惯了静默不语。
我从容地准备晚餐,然而不幸的是,煤气耗尽,我精心熬制的汤未能完工。而你,却是不言不语地吃下我送上的干硬饭食,不见孩童常有的挑剔与不悦。相较之下,同样三岁的小思雨,却需得众人哄劝才能勉强吞下一口饭。
我的样样啊,你的父母是否曾与你相见?他们可知你这份异于常孩的懂事?我甚至怀疑,你那稚嫩的口中是否曾呼唤过“爸爸妈妈”。这是多么令人心酸的一件事!
当夜,我忙于为孩子沐浴,小思雨的奶奶临时离去,我不得不肩负起照顾两位小家伙的重任。思雨的任性,她的依赖,却并非投射在我的身上。
面对哭泣的孩子,我一向束手无策。曾几何时,我甚至恐惧自己是否会因无法承受而亲手伤害孩子。小思雨在大门前哀哭,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我无力安慰。对于她,奶奶的短暂离开就是最大的悲伤。而我想,样样父母的离别,是否也曾让你泪水满襟?
然而事实却是,你牵着小思雨走进另一片天地,留给我的是你们欢笑声中的宁静。我,被你那超乎年龄的成熟深深触动。
我久久驻足,回过神时,我正为你沐浴,小思雨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安静地注视。这是你给予她的短暂而珍贵的平静。
我惊异于你,一个三岁的孩子,竟能如此熟练地褪去衣衫,等待我的沐浴。你对我的信任,你的安静,让我想起其他孩子在洗头时的哭闹。你享受着,或者至少,你对我毫无疑虑。
这是命运的安排吗?还是环境的塑造?相较之下,小思雨的脾性让我感到几近崩溃。
你话语稀少,笑容罕见,生活是否未曾给予你快乐?三岁的孩子,不应过早地拥有如此敏感的心。但环境的磨砺,或许正是造就你这般忧郁孩子的缘由。
然而,无论生活多么严酷,孩子心中那份最纯真的光芒未被完全磨灭。当我回屋为小思雨取衣时,你的笑声自木板床传来,那是我未曾想见的你的笑颜。我驻足窗口,生怕打扰了你这份难得的快乐。
当我抱起小思雨进入房间时,你的面庞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生活中有多少事能让你的心湖泛起波澜?
在孩子嬉戏时,你总是尽量忍让,保护小思雨。你是否在无意中扮演了一个哥哥的角色?你或许并无此意识,即便有,小思雨也非你血肉之亲。
良久,一只蝴蝶翩然而至,静静地歇在墙壁上,偶尔扇动它那绚烂的翅膀。
我素不擅长观察生活,但你的开口让我留意到了蝴蝶的存在。你那专注的眼神,你那认真的态度,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。
孩子总是对新奇事物充满好奇。我抱起你不过数十秒,小思雨便已嫉妒不已。我无奈听从她的意愿。你坐在床板上仰望蝴蝶,没有怪罪我的不公,依旧静静地观赏。
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你,即便我的臂弯抱着的是小思雨。我的同情在这一刻泛滥成灾,我迅速地将你抱起。
这一次,你